哎哟喂,这古言小说简直是古风爱好者的心头好!一翻开就仿佛穿越千年,宫廷秘辛、江湖恩怨,情节环环相扣,让人欲罢不能。主角们的爱恨情仇,细腻得能拧出水来,看得我时而泪目,时而拍案叫绝。晚上熬夜追更,白天还念念不忘,简直是太上头了!错过它,你绝对会后悔没早点遇见这份绝美古风盛宴!
《贵嫡》 作者:昭扶阳
第1章:重生
夏夜炎炎,即便已经深夜,暑气仍是顺着窗棂往内涌,叫人心浮气躁。
梆子隐约从远处的墙院外传来,更夫喊着一成不变的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台面上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明亮的光与阴冷潮湿腐臭,蛇虫鼠蚁遍布的暗室形成强烈对比。
“你考虑得如何了?”
身后的声音换回张汐音的神智,她有些恍惚,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吗?
目光所及,手里是手绷绣帕,绣花针。
张汐音缓缓的将绣花针扎入绣面,针尖穿过绣帕刺入指腹。
指尖疼痛袭来,张汐音冷眸微眯。
这是……真的?
她回来了?
还未等她从惊愕中回神,身后的男人往前几步,面色难看的沉声道:“你我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你没有半点感情这你是知道的。纵使你容冠长安,柳絮才高,却并非我所爱。”
“菀菀与我本是青梅竹马,若非父母定下这门亲事,这侯府少夫人自该是菀菀的,是你抢了这少夫人的位置。如今,菀菀她不惜自毁清白救我一命,我许她平妻身份理所应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熟悉的声音入耳,令人作呕。
是周易宏那个畜生。
张汐音回头看去,烛光下,周易宏就站在那里,眉眼里是熟悉的厌恶,无情。
与她临死前的那张脸重叠。
——周易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轻飘飘的一句:“把她扔进去。”
酒瓮被抬起,从高墙扔下破碎开来,她倒在碎瓦片里,看着那些恶犬扑来。
没了手脚的她动弹不了,看着恶犬撕咬自己残破的身躯,耳边响起的是李悦菀那嫌恶的声音。
“咦,好恶心啊,宏哥哥,我们回去吧,姐姐家的那些嫁妆我们还没有清点呢。”
“那就不看了,没得污了菀菀的眼睛。”
畜生,畜生——
张汐音捏着绣花针的手微微颤抖,她狠狠的咬着牙根才能控制住没有将手中的绣花针刺入周易宏的喉咙里。
她咬着牙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周易宏面色一沉:“你……”
“滚。”
张汐音吼了出声,抬手一挥,桌面上的东西全部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易宏吓了一跳,还要再说,门外,定安侯夫人陈氏进门将他拉了出去。
“娘,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脸怒意。
陈氏推着周易宏往外走:“宏儿,你刚回来就跟汐音说这些,她自然接受不了,你先出去,让汐音冷静一下。”
周易宏冷着脸,甩袖出了房间。
陈氏见儿子离开,回头:“汐音,若非那姑娘不惜污了自己的清白救下宏儿性命,你如今已是守了寡,你……好好考虑吧。”
吱呀——
房门关上了。
张汐音满腔的恨在此刻完全迸发出来,抓起旁边的东西砸在地上。
哐当的碎裂声不断的响起,房门外,陈氏眉头皱了皱,她抬手掩嘴藏着眼里的嫌弃,对守在门口的婢女提醒道:“好好看着少夫人,别让她伤了自己。”
婢女屈膝应是。
房内,张汐音砸了满屋东西,发泄一通才冷静下来。
汗水顺着颊边滴落,张汐音疲惫的喊道:“香叶。”
房门推开,香叶进门,看着满地的东西眼里都是震惊,她从小陪着姑娘长大,从未见姑娘这般……生气失态。
她心疼的上前:“姑娘,您还好吗?”
张汐音看着面前的香叶,心中传来一阵疼痛。
前世她病重,香叶去帮她找大夫却被溺死在荷花池里,捞上来还被诬陷是偷了侯府的东西,连一张草席都没有就被扔去乱葬岗。
张汐音眼眶通红,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香叶,我想沐浴。”
香叶忙道:“姑娘,香叶去让人备热水。”
“不要热水。”
张汐音说道:“要冷水。”
香叶顿了一下,立刻道:“是。”
冷水很快备好。
张汐音没让人伺候,穿着里衣坐在浴桶里,凉凉的水浸身,头脑更加清醒了。
清醒,那些记忆便更加清晰。
张家历代都是皇商。
到了祖父和父亲更是被提为官商,官拜二品和从三品,哥哥十六岁便已经是金科状元,母亲掌管宫中一切首饰、布匹等采买。
在在显示,她家有钱。
她会嫁给周易宏,是因为父亲五年前在强盗刀下救了定安侯老侯爷,老侯爷便以报恩为由上门提亲。
为了亲事能成,定安侯还进宫请皇后做媒。
本以为这会是一门好亲事,却终究不过是一场阴谋。
她被八抬大轿抬进定安侯府,周易宏却连盖头都没掀,就被一道圣旨派去了边城。
一去两年。
这两年,她掌管侯府所有事物,才发现侯府看似光鲜,其实内里已经亏损严重。她用自己的嫁妆将所有空缺补上,赚钱养着整个侯府,让侯府一家过上奢靡无忧的日子。
两年后回来,周易宏带回来一个女子:李悦菀。
周易宏要让李悦菀以平妻的身份进府,她自然不可能答应,毕竟他们的婚事皇后娘娘也有参与。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两年来对她关怀备至的侯府老夫人,竟然亲自进宫去询问了皇后。
更离奇的是,皇后下旨让她同意此事,跟李悦菀好好相处为侯府开枝散叶,并言明,不可和离,也不能休妻。
她当时虽觉得皇后对她和周易宏的事过多干涉,却找不出具体缘由。
直到她身体日渐虚弱,被关在后院才知道真相。
李悦菀,竟是皇后的亲生女。
而周易宏和李悦菀青梅竹马,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皇后要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谋一个富贵人生。
周易宏他们做这一切,为的就是钱。
而她最是合适,因为张家有钱。
李悦菀来了侯府之后,她厌恶周易宏不愿与他同房,又没办法和离,便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又管着侯府大大小小的琐事,以为这样也好。
那时,侯府上下对她确实很是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李悦菀更是殷勤,早晚问安见礼从未断过,说把她当亲姐姐看待。
她一开始还有些警惕,直到李悦菀生下儿子,抱来给她。
李悦菀说:“以后这孩子就是姐姐的亲生儿子,姐姐,妹妹是真心想要跟你做姐妹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第2章:真相
那时候她以为,李悦菀能把自己十月怀胎生下能继承侯府的嫡长子送给她,想来是真心想与她做姐妹。
她虽然拒绝了孩子,却也开始对她有了好脸色。
李悦菀对她更是关心,早晚给她送补身子的药膳汤。
李悦菀很聪明,每次都陪着她一起喝。
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不好,找来的大夫只说是劳累过度。
直到祖父意外摔倒离世,祖母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父亲和母亲被弹劾贪污敛财杀人。她急火攻心吐血病倒,才知道是中毒了。
她没办法出侯府,香叶死后她在侯府的人都被收买了。
爹娘哥哥锒铛入狱,她又病得卧床不起,侯府的人这才露出真面目。
李悦菀坐在床边,拿针扎入她指尖,恶毒的笑道:“姐姐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的爹娘和哥哥秋后就要问斩了呢,还有四天……咔嚓,脑袋就都没了,哈哈哈……”
她气得从病床起来,打了李悦菀一巴掌。
李悦菀捂着脸靠在周易宏怀里问道:“宏哥哥,把她做成人彘怎么样?”
周易宏抱着李悦菀宠溺道:“她敢打你,那就做成人彘,只要你开心怎么都行。”
她被砍去手脚做成人彘,剃光头发,割了舌头,喉咙被烧红的铁烫坏,甚至整张脸都被毁容。
李悦菀让人把她塞到酒瓮里,藏在马车拉去刑场,让她亲眼看着爹娘和哥哥被砍去头颅,看着嫂嫂自刎。
李悦菀说:“我的母亲是皇后,我才是最尊贵的嫡长公主。皇宫那个太子啊,不过是我娘从宫外找的贱民,是我娘坐稳皇后之位的工具而已。”
“当年就是老侯爷他们帮着我娘换的,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毕竟妹妹我啊,也不想让姐姐到死都稀里糊涂的,多可怜是不是?”
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李悦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哦,有一件事倒并非是算计好的,是你爹对老侯爷的救命之恩哦!若不是你爹救了老侯爷,我们或许也不会盯上你们家。要怪,只能怪你们家太有钱了,活该被盯上。”
救人却换来一句活该,多么可笑又讽刺。
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她重生吗?
张汐音睁开眼,眼中的恨意一寸寸的收起。老天待她不薄,给她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换她在暗了。
——
福康院里。
下人们都被屏退,此刻,李悦菀坐在侯府祖母林氏周老夫人的旁边,侯府众人对她很是友好客气。
陈氏想起方才在张汐音门外听到的动静,担忧的说道:“瞧她那样子,怕是不会答应。”
张氏不单单是皇商之家,他们家如今三代皆做了官,这张家唯一的姑娘自然也养得金贵,容貌冠绝长安,又聪慧才秀。
当初若非有皇后娘娘的凤旨,他们侯府自不能那般轻易将张汐音迎进门。
陈氏又道:“听说张家家规不能纳妾,丈夫必须对妻子一心一意,否则会被张家除族谱,那张汐音会愿意与人共事一夫吗?”
周老夫人嗤道:“这世上哪个勋贵人家的男子没有几个妻妾?倒是他们家特别,区区商贾出身的贱户。”
陈氏点头:“可她不答应呢?”
周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她敢?她若是不答应,我自会进宫去求问娘娘的意思,届时凤旨下来,她敢不答应吗?”
这时,老侯爷放下茶杯,说道:“就这么办吧,不过到底要计划周全,记住,别给她甩脸子。要哄着她,让她觉得哪怕没有宏儿的夫妻情分,留在我们侯府也能安稳度日。”
几人点头:“自然。”
他们盯上张家之后,谋划了五年,两年前张汐音嫁进侯府时,抬进府的嫁妆一箱接着一箱,嫁妆单子竟是正常勋贵人家嫁嫡女的三倍以上。
给一个女儿的嫁妆都那么多,那张家的家产岂不是……
——
卯时二刻,轻风院里如常的安静。
天刚露出些许鱼肚白,就吹来浓浓的乌云,伴随着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
香叶从偏房出来,对门外的婢子们小声道:“去准备,少夫人要起来了。”
婢子们小声应是,转身出去。
香叶简单洗漱盘好头发,出去的婢子们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应洗漱用品。
香叶看了眼托盘上的齿药,说道:“换昨日新送来的。”
立刻有婢子过来,换上新的齿药。
香叶轻轻推门进去,走进里间跪坐在床边的垫子上,低声道:“姑娘?”
张汐音一直没睡,心头的恨意叫她夜不能寐。
她坐了起来:“让她们进来吧。”
香叶起身对外道:“都进来,伺候少夫人盥洗。”
婢子们鱼贯而入,候在妆台旁。
张汐音起来,走到妆台前坐下,漱口洗脸。
抬眼时,清晰的铜镜中,她满脸的疲惫,眼底乌青一片衬得皮肤越发的惨白。
香叶帮她擦脸梳头,忧心说道:“姑娘,可是想着昨夜的事情?”
张汐音没说话。
香叶面色有些许隐怒,屏退了所有的婢子才小声道:“世子委实过分,姑娘,咱们回家吧,老爷他们一定会为姑娘您做主的。”
想要让姑娘跟别的女人互称姐妹?呸,他们家没有别的姐妹,只有姑娘一个闺女,打哪儿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也想沾边。
张汐音低声道:“是该回去,我自己来,你去叫人备马车。”
她拿过香叶手里的梳子,将一头乌发简单的扎辫,挽起来,看着台面上的金贵首饰,她开始一样样的往头上戴。
这么想要他们家的钱财,很好,那她就更要光鲜靓丽的每天在他们面前蹦跶,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再一步步的,将他们逐个击破。
刚吩咐备马车,还未走出轻风院,陈氏和周老夫人急匆匆来了。
一眼便看到张汐音打扮得精美富贵样儿,脸上还画了桃花妆容,不像是回去告状的样子。
陈氏暗暗松了口气。
周老夫人上前,苍老的手一把抓住张汐音,急声关切道:“汐音,怎么就要回去呢?祖母知道你很生气难过,但也不必闹到回娘家的地步啊。”
陈氏点头,同样一脸关切:“是啊,汐音,宏儿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你放心,母亲和祖母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第3章:哭晕
周老夫人握得紧,张汐音的手抽不来。
敛眉,张汐音盯着周老夫人那双瘦巴巴的手,皮肤养得很白,老人的皮软如柔滑的丝绢,她却觉得恶心。
定安侯府一家子吃人的贪财恶鬼,张家未出事之前,定安侯府所有人对她都无比的关怀疼惜,嘘寒问暖好不亲切。
张家出事之后,她卧病在床。
那时候他们是如何?周老夫人和陈氏只来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鄙夷。
她哭着喊:“祖母,我爹娘他们是被人陷……”
周老夫人一声叱道:“住口,谁是你祖母,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也配当我的孙媳妇?”
陈氏笑道:“张汐音,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把你当成家人吧?我们对你好,不过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给侯府当牛做马而已。”
那丑恶的样子,张汐音忘不掉。
她一下抽出了手,疏离的后退两步,冷声问:“老夫人和夫人想如何帮我?把那女人赶出长安?”
那女人?!
周老夫人和陈氏心头一跳,那可是皇后的女儿啊。
陈氏一时变了脸色。
周老夫人慈声劝道:“汐音,我们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那李姑娘她毕竟是舍命舍清白的救了宏儿,才能让宏儿从边城回来,我们若是把她赶出长安,肯定会被人说忘恩负义。”
张汐音:“所以呢?”
“李姑娘赶不了,她没了清白,宏儿需得对得起她的恩情。此事……我们再商量嘛。”周老夫人讪讪一笑,又上前一步要去拉张汐音的手。
张汐音往后退一步,避开她的碰触。
“既然要商量,那你们先商量好再说,我就先告辞了。”
微微弯腰,张汐音抬手道:“香叶,我们走。”
看着张汐音执意要走,周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有点儿绷不住了,她不动声色的推了陈氏一下。
陈氏立刻追上去,挡在张汐音的面前:“汐音,你等……”
张汐音打断她的话:“夫人放心,我和世子的婚事是皇后凤旨促成的,若是闹起来,少不得是打皇后娘娘的脸,自然不会冲动。我昨夜受了风寒,想回娘家调养调养罢了,怎么?夫人和老夫人这是……不同意?”
她抬眼看向后面的周老夫人,周老夫人忙笑道:“怎么会?汐音是知道轻重的,那你回去住两日,回头让宏儿去接你回来。”
张汐音转身就走,带着香叶坐马车离开了定安侯府。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委屈汐音了,叫人送些补身子的药去张府,宏儿成婚时去边城去得急,也没陪着汐音回门,备些好东西,叫宏儿送去。”
陈氏点头:“媳妇这就去吩咐。”
两人一脸心疼又为难的样子离开了轻风院。
然而,刚回到福康院,周老夫人便气得拍桌子。
“她算个什么东西?只是个贱户,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是吗?还敢给我甩脸子,不过是丈夫想娶个平妻就这般妒怒,果然是商贾贱户,一点德才都没有。”
陈氏低声道:“那张家门风本就是如此,惯得她是这般样子也是预料之中,她若是一点儿也不生气才真的奇怪呢,婆母快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周老夫人怒道:“我能不生气吗?外面还传她是个多么贤淑大气的女子,瞧瞧,如今不过是丈夫要娶平妻便敢跟家中长辈摆脸置气,若不是要哄着她,我非打死她不可。”
商贾贱户以为家中出了三个官身,就真把自己当千金贵女了?也敢对她一个侯府老夫人摆脸色,反了天了。
——
雨停了。
马车轱辘,车外喧嚣闹笑,皆是熟悉的市井之气。
嫁进侯府之后,张汐音成了宗妇身份,要守着规矩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每每生意都是安排得力的人去做,甚少出门。
死了一回,如今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姑娘,怎么了?”
香叶担忧的问:“可是身体不舒服?”
张汐音:“没有,就要回家了。”
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爹娘和哥哥的头颅落地,鲜血从断颈喷溅而出,那样的红……
想到那一幕,她心口钝钝的痛,只觉得呼吸不过来。
滴答滴答——
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张汐音死死的咬着嘴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香叶吓了一大跳,慌乱的拿帕子帮她拭泪:“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姑娘不哭,我们不委屈,呜呜……”
香叶也跟着落泪起来。
却在这时,马车停下来。
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公子。”
张汐音怔住,扭头紧张的看向车门。
“姑娘在里面?”
“是…”
车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带着温雅的笑。
哥哥还活着,哥哥……
张汐音眼泪落得更凶了,她喃喃的开口:“哥……”
张寿安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自家亲妹那悲痛伤心的表情时就消失了,他忙进了马车将车门关上,对外面的车夫道:“立刻回府。”
车夫赶马。
张寿安忙道:“寿桦,你怎么了?别哭,快别哭。”
寿桦,是张汐音的乳名。
张汐音伸手过去,抓着亲哥温热的手,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家人失而复得,失而复得啊。
曾经发生的一切如同做梦一样,但那股失去的悲痛恐惧却一直都在。
她是亲眼看着家人死在面前的,怎么可能忘掉。
但现在,哥哥还活着。
张汐音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张寿安的手:“哥,哥……”
她不住的发抖,手里皆是冷汗。
张寿安察觉到她的情绪,心疼极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宝贝着长大的。
“哥在,有哥在,没事的,我们寿桦不哭,不难过。”张寿安不住的安抚道。
话还没说完,张汐音突然唇色发白,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张寿安大惊:“寿桦?寿桦……”
说着,对外面的车夫喊道道:“再快点,快。”
马车加速了。
他伸手撑扶住妹妹,沉声问香叶:“姑娘在侯府怎么了?”
香叶抽泣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说完还仔细的确认,就怕自己忘了什么细节。
张寿安深吸一口,气笑了:“好得很,好得很。”
马车很快回到张府,从旁边通门直接进去,下人立刻关上院门。
张寿安抱着张汐音从马车上下来,对下人道:“去请大夫。”
“公子,姑娘怎么了?”小厮有志带着媳妇冬红过来,看到昏迷的张汐音又惊又忧。
张寿安面色沉沉疾步往小竹居去,一边道:“派人去把父亲请回来。”
楚有志道:“是。”
楚有志亲自出去。
冬红跟上来:“夫人在安乐院陪老夫人,奴婢这就去通禀。”
第4章:家人
姑娘晕倒回来,张府上下皆又忧又急,却有条不紊的各自奔走。
张寿安刚把张汐音抱回小竹居,张老夫人付慧华和张夫人黄兰英匆匆赶来,看到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的张汐音,都吓得不轻。
“寿桦?”黄氏心疼的上前喊闺女小名,却不见醒。
张老夫人也是面色难看,问张寿安:“怎么回事?”
张寿安咬牙,只一句:“周易宏那竖子,他竟想娶平妻。”
黄氏惊得抬头:“什么?”
后面的话没继续,大夫来了。
黄氏让开了,张老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人说话,安静的看着大夫把脉,施针。
施针一刻钟之后,大夫把脉拔针,这才起身去写药方。
“病人无甚大碍,昏厥是因为极怒攻心,疲神劳损,又悲喜交加过度所致。三者一道迸发,这才撅了过去。”
大夫坐下,提笔写药方。
“老夫给她开个安神调气的方子,早晚一次,服两日。但切记不可再情绪过大,好生休息便可痊愈。”
写好方子,张寿安上前双手接过:“多谢大夫。”
“先熬一副,等病人醒来连着这枚安神丹与汤药一同服下,后面只管服汤药便可。”
张寿安接过,道:“送大夫出去。”
冬红立刻上前,恭敬的把大夫请出去,并奉上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高诊金了。
——
大夫刚走,张老太爷和张老爷匆匆回到。
两人直奔小竹居,看到还昏迷的张汐音,都问怎么回事。
戴妈妈出去,将下人赶到小竹居外,留下香叶。
香叶跪下来,哭着说道:“……世子刚回来,到轻风院第一件事竟是逼着姑娘同意他娶平妻,还与姑娘置气,说……说娶姑娘并非他所愿,是被逼的。奴婢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他……他说他与那女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姑娘占了少夫人的位置。”
哐当……
茶碗落地,黄氏气得直哆嗦:“欺人太甚,我儿是他们亲自来求娶的,也是他们亲自去宫中求皇后做的媒,他们竟敢这般作践我的儿,混账。”
香叶没有半点隐瞒的又道:“姑娘气得砸了一屋子东西,还泡了冷水,想来夜里也没睡才病倒的。”
姑娘昨夜的委屈,绝对不能白受。
张老夫人安抚的拍拍儿媳的手,问香叶:“那女子,当真救了世子?”
香叶:“世子是这般说的,具体如何,奴婢不知了。”
她在门外听到的不多。
一个女子,救命之恩?
呵,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但他带着女人回来还要以平妻身份娶进侯府,却是真的。
张老爷道:“我们张家家规他们侯府前来求亲时便已经言明,既已答应却不遵守,那就是骗婚。”
没错,就是骗婚。
张汐音刚醒来就听到父亲的话,她睁开眼。
一直坐在床边的黄氏立刻发现:“寿桦醒了?寿桦,娘在。”
张汐音直直的看着自己母亲,床边凑过来的几个人,熟悉的脸。阿娘在,阿爹还在,哥哥也在,没被砍头。祖父没有摔倒去世,祖母也没有悲伤过度病死。
都在,都在!
眼泪不断的滴落,张汐音喜极而泣。
看着张汐音又哭又笑的,一家子心疼不已,陪在旁边安慰。
张老夫人:“药呢。”
戴妈妈回话:“已经催了。”
“催着药……”
“药来了,药来了。”
冬红端着药汤进来,戴妈妈接过,送到黄氏的手里。
张寿安将安神丹拿出来,黄氏亲自喂药。
张老太爷柔声道:“寿桦啊,先吃药,不怕,现在在家里,有爷爷奶奶,有爹娘和哥哥在呢。”
张汐音不断的稳着自己的情绪,服下药才道:“我没事。”
她是高兴,高兴家人还活着,激动了。
张老夫人摸了摸她满是泪水的脸蛋:“先休息,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睡一觉,醒来我们再谈好不好?”
张汐音握着祖母的手,点头:“好,听奶奶的。”
亲人都还在,前世发生的事情如今还没发生,她哭过了,便不会在哭。
她要好好的活着,保护家人。
汤药很快见效,张汐音睡过去了。
黄氏守在床边,张老太爷三人和张老夫人去了书房。
还未坐定,下人来报,定安侯世子来了。
张老爷张嘴就道:“大棍子打出去。”
张老太爷:“……”
下人:“……”
那可是定安侯世子啊,还是奉旨回京有官职在身,即将升职的。
张老太爷对下人道:“打倒不必,就说不见,他自然会懂。”
下人应是,去回禀了。
楚有志跟去看。
周易宏一脸的惭愧,没有走,让小厮将东西拿来。
他道:“与汐音成亲之时因战事走得匆忙,一直没有带汐音回门,昨夜刚回京,想起此事便想陪着汐音回来,却不想一些事情惹得汐音难过。你们把东西交给她,就说本世子是来请罪的。”
下人很有教养的没有摆脸色,只说道:“世子还是请回吧,如今我家姑娘病着,想必世子也是懂的,有什么事情,等我家姑娘病好了再说。”
周易宏一脸惊讶:“汐音病了?”
随即满脸愧色道:“是本世子的错,想来汐音气头上不想见本世子,等她气消了,本世子再来接她。”
下人揖礼:“世子慢走。”
看着周易宏上马车离开,下人进了大门关上之后。
门内一直盯着的楚有志淬了口道:“呸。”
旁边的下人:“有志哥,这世子怎么姑娘了?”
楚有志哼哼:“姑娘的事情别多问,总之,他们定安侯府欺负了咱们姑娘,可懂?”
下人:“懂。”
——
楚有志去回禀,听得一家人气够呛。
张寿安怒道:“他也说得出口。”
张老太爷:“此事还得跟寿桦说说。”
张老爷却有些思量:“当真要跟寿桦说吗?她这般受了委屈,可到底是夫妻,若是寿桦心软……”
张老太爷:“寿桦受了委屈回来,我们便要为她做主,却也得问过她的意思。”
没错,家人就该如此。
张老太爷又道:“况且,寿桦与那厮有什么情分?结亲当日便出京去了边城,回来没有半句问候便要娶平妻,我们张家高攀不上这种家庭。”
张老夫人这时却道:“可,这门亲事是皇后促成的。”
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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